去库赛湖是我们进入可可西里最寒冷的一天,除了中午阳光灿烂的时候温度升高了大约十来度外,早晚的温度大约都低于零下30度。加之这天是我们到索南达杰保护站的第二天,生理状态还未调整过来,一般情况下,得需要2天的时间,才能调整到适应的生理状态。
冬季的可可西里比夏季更加缺氧,我们都有些头晕心跳气喘。连一贯都没有高反的我,血氧含量也只有70以下,心跳超过了每分钟110次。我们的面色很快接近了松森朗宝他们:嘴唇乌紫,面色发黑。特别是车行可可西里,看似平坦的土路,坎坷的颠得脑浆子发疼,行进到库赛湖边的75公里路我们整整走了3个多小时。
到了库赛河边,我下车拎着相机迈着沉重的脚步往上游走去,想拍拍外溢湖口。踩着冰冻的土地,泛白的盐碱生生刺眼,这河岸的大部分沙地都寸草不生,毫无生机,还有那来历不明的滚滚洪流、藏羚羊残破的头颅仿佛仰天呐喊着,让这酷寒之地脆弱得令人心疼,而我,无能为力。大自然是这样博大,也是这样倔强,它们不为人的意志为转移地肆意安排这大地和山川。
鉴于不到4点钟天色已经开始暗黑了,我们商定不再沿湖岸前行了,还有大约15公里才能到达原库赛湖边的车道,那是可可西里管理局进入核心区巡山和卓乃湖保护站的必经之路。现在那一带已经被暴涨的库赛湖湖水淹没了,我们在外溢湖口地区已经基本上了解清楚了库赛湖的水情。
4点,在寒风萧瑟中开始返程,颠颠簸簸才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的车水温突然被发现升高了,赶紧停车检查,感觉是水箱漏了。我们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给前面的车打灯光示意他们返回。松森朗宝他们的车很快返回了,大家很快确认是水箱出了问题,新灌进去的水哗哗的很快漏光了。
无奈之下,我们拿出了拖车带让巡防车拖着走。我在心里估计了一下,即便是顺利我们也得晚上10点钟后才能返回索南达杰保护站了。因为现在还有整整60公里,在这样的土路上最快的拖车速度也不会超过每小时10公里。
第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才走了8公里。原来看似结实的崭新拖车带,居然一拖就断,因为土路严重不平得不断的刹车,造成两车不同步,一松一紧之间,拖车带的锁扣还会脱落。磕磕绊绊地走着,让人心焦却又无奈。
快5点的时候阴沉的天基本上都快黑了,到6点左右就完全黑了,旷野上就剩我们的车灯和马达声声。小铃木因为不能发动导致无电,玻璃上全部结冰了,成了看不见车前情况的盲车,拖车带更加频繁的脱落、断裂,拖车带越来越短,两车的距离越来越近,加上开车的朋友完全靠手刹制动,在颠簸的路上不断地操作,高度紧张,已经累极。
达才从前车下来,帮忙开车,我则换到前车去了。夜色降临后温度急剧下降,我们的车里太冷冰窟一般,他们怕我冻坏了。车依然是一步一停,快8点时我们来到了一号河边。这是一条冰冻的河,可又没有冻结实的冰面,车一上去就塌陷。白天过的时候,视线良好的两车都是挂四驱快速冲过去的。
这会儿天色墨黑,伸手不见五指,几乎不能选择可能的安全的过河线路,加之小铃木的玻璃上冰霜依旧厚实,视线更加有问题。可没有办法,他们还是想让它独自闯过这冰河,这样安全一些。因为这时的拖车带已经短到了极限,原本就只有2.5米长的拖车带断后再接已经不足2米了,万一在冰河中稍有闪失,两车便会发生碰撞。
经验丰富的松森朗宝他们把车停在冰河边,开始给它加水,想要通过这么久的冷却加上一点点水,可以让小车顺利闯过冰河。一切准备就绪,巡防车在前面加大马力奋力闯过了冰河,停在河岸等小铃木过冰河。
经过白天的升温,冰河比我们中午渡过的时候大了很多,虽然不是很深的冰河融化后更加艰险,稀软的河床随时有陷车的可能。河面上的冰连我都承载不起了,我在冰河上选择那些貌似坚硬和浅滩的地方行走都多次掉进冰洞里,冰渣冰水一直淹到小腿肚子以上,幸亏雪地靴的防水性比较好。小铃木加大马力向冰河冲去,因为视线和角度问题,终是陷在了冰河中间,动弹不得。
巡防车无奈地返回到冰河中,装上拖车带拉着小铃木走。两车更加小心翼翼地在冰河中间扭动、挣扎着,生怕坎坷崎岖的河床让两车撞在一起,要是两车都趴在冰河里可就惨了。
经过几次拖车带的断裂和脱挂,小铃木总算有惊无险地被拖出了冰河,因为它的自重才1000公斤多一点点,拖起来还算轻松,最主要的问题只是在于怎样防止仅剩不到两米长的拖车带不致两车相撞。
借着冷却的水箱小铃木在前面尽可能的飞跑,以减少拖车的里程,我则在巡防车里提心吊胆地计算着公里数。冰河距离公路17公里,最后的房子距离公路12公里,在越过房子后的2公里处,小铃木终于停下来了。虽然它拼命才跑了7公里,可这样也节约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拖车时间。大家都非常高兴,再次拖上小铃木,高高兴兴地向着可以看见灯光的公路开去。
近9点的时候终于回到了109国道上,还有10公里我们就可以到达索站了。9点半,我们回到了索站,大家总算可以好好歇息了。我则忙着做饭,我们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大家又冻又累又饿,简直要累瘫了。如果不是松森朗宝他们2个人丰富的野外经验,我们完全有可能还在冰河那儿趴着等着天亮后的救援呢。而在这么寒冷的夜晚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想起来就有些后怕。2005年的冬天,就有类似的情况导致两人被冻死在这一带。
第二天我们拆下水箱后才发现,应该是有颗石头打断了风扇扇叶,继而反弹将水箱打了2个洞。小铃木是原装进口的车,整个青藏地区都没有4S店,更别提更换水箱这类的配件了,如果从北京发货,最少也得5天。在我们几乎有些绝望的时候得知,不冻泉的修车师傅可能会修水箱,我们赶紧抱着一线希望把水箱拿过去,他将受伤的水箱挖了2个洞,再用哥俩好胶水封上缺口,相信这样的土办法让4S店的高级师傅们也会目瞪口呆。也就是这样的水箱让我们平安的开了2500多公里,顺利返回了北京,真是老天爷保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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